李承砚狠,对谁都狠。
春日宴上,他喝得酩酊大醉,作为他的太子妃,我要陪在他的身边,他一边依靠着我,一边唤着我的乳名,我不清楚他是如何知道的,应是阿姊和他说的吧。
阿姊是李承砚的良娣,本应是太子妃,却是因为我成为了良娣,我成为太子妃的第二个秋天,阿姊便离开了这复杂琐碎的人间。
李承砚身为太子已有三年,三年里只有我和阿姊这两位妃子,世人皆说,他宠极爱极了我,为我上刀山,下火海他都愿,是啊,他是真的好啊
三皇子起兵谋反,我被挟持去当人质,他是眼都不眨,若不是阿姊,恐怕我早已死在乱军刀斩下了。
我闭眸,一滴泪便顺着脸颊滑落……
王氏百族,世世代代为皇家忠良,兄长死在为国征伐的金戈铁马下,作为一种补偿,封了王氏的女儿为太子妃,本下封旨的是阿姊,最后却是王氏二女皆嫁入东宫,都说二女不可侍一夫,所以我便嫉妒阿姊。
又是一道圣旨,我成了太子妃,阿姊成了良娣,阿姊身为王氏嫡女却落在我下位,她却也不气不怨不闹。
我清楚,她志并不在这四四方方的红墙内据守。
成为太子妃的第七日已是省亲之后了,阿姊早早的便赶来给我请安,我瞧着比我长几岁的阿姊为我行礼,心里是说不上的别扭和感叹。
也是那一日,她卧居在我这处,一开口便是十坛酒酿,我知道,她有心事了,要在我这里发泄自己的情绪。
以她的酒量,也不过一坛,果不其然,一坛未到她便醉的不省人事。
因饮酒的原因,她的两侧脸颊坨红一片,一只手支撑着软塌塌的身体,一只手拿着酒杯,双眼迷离的盯着酒杯良久,才缓缓开口,“子禾,阿姊不想当什么良娣,也不想与你共侍一夫,你不要记恨于阿姊好不好?”
我被她开口的话给惊住了,若说嫉恨,那是不可能的,在圣旨下来后,我知道册封比她高的那一刻,心底的嫉恨才稍稍减去。